吞一碗中秋

行百里者半九十

【战山为王】败叶金蕊

标题源自孟嘉《应天长》

演员表:

肖战饰肖纪谦

王一博饰王晋远莫白


2.鱼肉

王晋远的生物钟十分准时,饭点起来的。他洗漱完后,便听见楼下声声马蹄。是昨晚的那人。

肖纪谦早起惯了,带着澜渊出门兜了好久的风,回来了。此次接亲,他也把马倌一起带了来。肖纪谦从马上下来,将马绳交予马倌手中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抬头朝楼上望去,却只见飘动的窗帘。

肖纪谦淡淡地笑了:“吃饭。 ”说罢走进了屋。

王晋远躲在窗帘后边,胸口一起一伏。他尝到了偷窥差点被发现的滋味,不好受。耳根子慢慢红得滴血,微蜷在窗口的手紧了紧。

说到底,他是怕他的。光那双捂住自己嘴巴的手,带着浓重的烟草味, 长满了硬茧。王晋远怕死,好怕好怕。他是鱼肉,刀子好多。他若没有还手,等待他的只有死亡。

还没报仇就死了,死得窝囊。

下楼,饭堂。肖纪谦给他盛好了粥,递了把勺,见到人下来,说道:“早,过来吃早餐。”

王晋远打了个哈欠,走了过来。

“没睡好?”

王晋远没回他,盯着那碗粥,又盯着肖纪谦。

肖纪谦笑眼一弯:“没毒,不信啊,不信你看。”他说着就拿勺往嘴里送。

王晋远这才乖巧地坐到肖纪谦的旁边,脑海中浮现了王家管教婆子教给他的东西。先轻拿起桌上备着的帕子,摊铺在自己的大腿上,再拿起碗中的勺。 肖纪谦看笑了,他就是个粗人,根本不在乎这些。战火纷飞,能吃饱都算老天保佑了。照这情况看,王家确实教了他不少东西,形式什么的,做得还挺足。

肖纪谦见他迟疑了片刻,才想起这勺他吃过了。王晋远没想着换一个勺,正准备递进嘴里,那勺就被一只手拿了过去。

“脏了,换一个。”肖纪谦面无表情,只听一阵尖锐的声音,那勺子碎了一地。

在傍服侍的人皆屏气凝神,一个个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管事的赶紧拿了把勺子递给肖纪谦。肖纪谦眼神- -摆,管事的才想起来,这勺是给王晋远的,又将那勺递给王晋远。

王晋远缓缓接过那勺,不经意间碰触到了管事的手。手一缩,又碎了把勺。

管事的连看都不敢看肖纪谦了,忙跪下来收拾碎片,嘴里不住地道:“是小的手残,扰了司令和夫人的兴,小的这就收拾。”

司令? !王晋远看向肖纪谦,不想他也正看向自己。后者在笑他,充满了戏谑。

管事的又递给了他一把勺,粥喝完了。王晋远将摊铺在自己腿.上的帕子拿了起来,沿着折痕又将帕子折回了方才的模样。又抽了一条帕子,搁置嘴边,轻轻擦拭着。

文气,但不娘。

“我吃饱了,你,慢吃。”王晋远还不知道自己该叫他什么,“ 我们,什么时候出发呢?

肖纪谦在啃着一片面包, 嘴里含糊道:“吃完就走。

王晋远看着远方的火车,火车发出呜呜的声音,头上还冒着黑烟。他没见过多少次火车,那仅有的几次还是在郑市,火车上印着东瀛的旗子。王晋远陷入了回忆,那时多少辆火车啊,头上的烟把半边天都染黑了。枪声在火车还没停下就响了起来,月台旁忙着避难的人疯狂逃窜,鞋都跑没了,还是没能跑赢枪子儿。他被爹娘藏在月台座椅底下,听着外边儿的枪声,没敢出去。

莫白看见了爹娘倒在地上,眼睛半睁着,嘴唇翕动,好像有什么话要说。他伸出一只手,妄想把爹娘拖回来。他爹猛地拉了他一把,凑近莫白耳边,对他说了句话。说完了,气也没了。莫白却面若死白,连哭都忘了,只任凭着眼泪不断涌出。

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,像只蝼蚁,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踩死。在这场无烟的战争中,他毫无胜算。

肖纪谦权当他是被这火车给吓着了,大手一挥,拍拍他肩膀:“没事儿, 舒服着呢。你可别小瞧这火车,这火车上下,全是肖家的东西...”

王晋远心烦,待火车停止,快步上了火车。

“真够烈的。”肖纪谦回味了下王晋远的肩膀,一双手稍带尴尬地收了回来。

王晋远看着窗边不停变换的画面,一眼望去,都是黑压压的。

他被耍了,被活生生地耍了。

坐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他未来的丈夫,肖家大少爷,也是渝州上下浩浩荡荡二十多万军队的总司令。

“怎么,不开心?”肖纪谦倒还真没见他笑过, -副冷面,眼睛里都透着寒意。夫人对他敌意很大,这他知道。但若一直一个表情, 他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娶了个面瘫回来。如果真的是,那他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。

王晋远没回他,反倒用手指了指窗外那片黑压压的天:“那里,是哪儿?”

“啊, 那里啊,是洛县吧。”

洛县...王晋远握紧了衣袖, 他是瞎了眼了,连那栋洋人新建的教堂都没看见。肖纪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眼角泛着笑意。

“谌忠,帮我找一下洛县是否有一个人叫莫白,并且正好与王晋远年龄相仿的。” 肖纪谦走进另一个车厢, 找到了谌忠。

谌忠点头,吩咐手下照办去了。肖纪谦从衣兜里抽出一页纸,上面密密麻麻的, 写满了字。正是昨晚王晋远睡不着,便在桌案上胡写一通的杰作。他确是将那页纸扔进了壁炉里,却又不知为何,壁炉里的火灭了,烧不掉了。

肖纪谦将那纸撕成碎片,扔进沿路的田埂里。

到了渝州,已是数日后。王晋远又穿上了红嫁衣,坐上了大花轿。帮他梳理打扮的是一一个叫环香的姑娘,是肖家来的。

“夫人,少爷说,以后我和梅栀就专门服侍您。"

王晋远看了看那张脸,面容姣好,美艳动人,不由问道:“ 肖家的人都长得很好看吗?

环香笑了:“夫人才叫好看吧,毕竟是岭北第一美人嘛。

王晋远还是第一-次听说这个诨名,看向窗外,喃喃道:“岭北...第一美人吗?”

那应该是属于王晋远的吧,他可不是王晋远。

轿子的帘布掀了开来,是副官谌忠。环香识趣地下了轿:“夫人,环香就先出去了有事夫人叫我。’

王晋远点点头:“... 副官,你什么事?”

谌忠道:“司令来,让属下通报夫人一声,司令前去南疆整顿暴乱了,得数月后再回来。”

王晋远心中一紧,却又松了一口气:“好的,我知道了,有劳副官了。

谌忠抿唇,下了轿。随后王晋远听到马蹄声扬长而去。

进了肖家,王晋远先行拜过了渝州前司令肖朝生与夫人蔡婉莹。肖朝生威严四惧,他是个传统的人,十分厌恶西式的东西。王晋远看着府中古色古香的家具,记起来王老太和他说,嫁人要跟着轿子一起。

王晋远吩咐下人把那几台木箱搬了上来,不多说,里头定是王晋远的嫁妆。

蔡婉莹不喜欢王晋远,但也并不讨厌。她拉着王晋远的手就往椅子上坐:“来,这一路上,累坏了吧?”

王晋远摇头:“还好, 蔡夫人等得应该累了。”

蔡婉莹的眼睛和肖纪谦的眼睛很像,王晋远多看了几眼。

“只可惜啊,我那不孝的儿子,有事要忙,你是见不到了。”

见不到了,他真的会见不到吗?王晋远浅笑。

“嗯,不打紧,司令的事总比我的事大。”

  肖朝生听到这话,心里舒畅,面容也舒展了

   王晋远低头,没再说话。

“诶,对了,棠秋,你那边带来的丫头呢?”蔡婉莹帮王晋远斟了杯茶。

  王晋远忙起身接过:“奶奶没带来丫头。蔡婉莹眯了眯眼:“哦,怎么说?”

“东瀛人来过了...”王晋远垂眸,东瀛两个字在肖蔡两人心中划过。他不必再说,蔡婉莹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东瀛人来了,作为当地最大的商贾,王家定是要献殷勤的。男人女人都送了,哪还留得下多余的人随他一道前往。

“所以,礼数没到位,确实有些难看。”

肖朝生听了,却也不好多说什么,寒暄两句,就叫王晋远回去歇息去了。

肖纪谦有自己的宅子,王晋远与肖朝生蔡婉莹吃过晚饭后,回了肖纪谦的宅子。

环香牵着王晋远的手入了门。宅子里的人不多,除了几个厨娘,几个丫鬟,几个马倌,再无别人。

他刚刚撒谎了。王家怎么会不带丫头来,又有多少丫头抢着要随他一起走。王老太挑选了两个合眼的,做事能干的丫头。一人叫双莲,人叫青累。

环香正要走,王晋远叫住了她:“环香,这里有教书先生吗?我想念书。”

肖纪谦正坐上去往若羌的火车。他睡眠不足,正揉着眉心。

没过多久,谌忠匆匆忙忙地从走进车厢,在门口敲了敲门。

“司令,洛县确实有一人叫莫白,是屠户的儿子。

“那屠户呢?’

“全死了,葬在了王家后山。”

肖纪谦并没有惊诧,如他所想:“我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谌忠面露难色: ”....还有件事,嵩山旅馆那边的人来报,说是有间房里死了人。”

“怎么回事?

“有客人正准备点火取暖,壁炉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头....

“哪间房?”

“夫人楼上的那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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